杜兰因和骆青钰带着三个孩子在京上杜宅过了春节,才回的港南。

好在几个孩子保暖到位,都没有感冒、发烧,也没有生冻疮。

踏上回港南的飞机,孩子们依依不舍的拥抱、告别。

时间短暂,却也建立了小朋友之间独特的、不同于亲情的友谊。

回到港南,杜兰因和骆青钰送多乐回老宅。

多乐看着弟弟们的车在十字路口转向其他方向,他着急地提醒杜兰因,“小婶婶,弟弟他们的车子走了。”

“没事,他们先回家。”搬出骆家老宅的事情,也是时候告诉多乐了,“我和你小叔要搬出老宅,在外面单独住,和以前一样。”

多乐闻言,低头抠着指甲边缘的死皮,模样委屈又无助。

他都知道,妈妈常说小婶婶的坏话。他也知道,小婶婶不是妈妈嘴巴里说出来的那种人。

他承认,这次去京上,是不想在家听妈妈和奶奶说小婶婶的坏话。

她们总说小叔叔霸占了爸爸的公司。可是,公司是爸爸自己去滑雪截肢,小叔叔才接手的。

还说让他努力,让他长大后成为骆氏的总裁,不能让弟弟们抢了骆氏。太爷爷明明说,只有贤能的人才可以接手骆氏。

骆氏是骆家的骆氏,不是某一个人的骆氏。

“多乐。”杜兰因伸手握住多乐抠出血的指甲缘,“大人的事情,大人解决,和你没有关系。不管大人之间如何,我们所有人都是爱你的。小叔说新家有五个房间,你想弟弟们了,想过去住,随时都可以。”

杜兰因实在不忍心,总想多说些话安慰、开解多乐,“多乐,你比同龄的孩子知事,但也更容易受委屈,压抑自己。你要像你上武术课练习冲拳的时候一样,使出全身的力气,只为当下的这一拳。你现在的任务是学好知识,掌握多一点的生存技能。你要记住小婶婶的话,你的心情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“爸爸妈妈给了你生命,那是他们自愿给的,他们没有问过你的意见,是他们在相爱的时候期待你的到来,他们把你带到这个世界,就有责任和义务为你提供生活保障和精神支持,这是他们为人父母的责任,你不亏欠谁。”

“而你,作为子女,在他们老去的时候,也要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她们的生活,温暖他们的心。父母与子女,本来就是相互成全。”

“小婶婶,我记住了。”多乐重重地点头。

是,他不必时时将妈妈说都是为了他才回骆家的话记在心上。妈妈为他做的,和嘴巴上对爷爷、爸爸说的,完全不一样。

他喜欢小婶婶,因为小小婶婶只看他一眼,就知道他所有的情绪,并能解开他想不通的、纠结的事情。

在小婶婶这里,好像除了让自己变得优秀,让自己快乐,其他的一切都是随便的、不那么重要的。

骆青钰通过后视镜看向多乐,也鼓励他,“男孩子,以后要成为大丈夫的,优柔寡断、犹豫不决,会错失很多机会。”

“小叔,我知道了。”多乐重重点头。

这个他明白,小葵说过,不要担心投不中,拿到篮球就要投,投了才知道中不中,犹豫的话,球就会被对手抢走。

车在骆家老宅停下,整个骆家笼罩在一片威压之下,寂静又沉重。

门口的守卫看见骆青钰的车,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几分。

“二爷,少夫人,多乐少爷。”

门卫说着打算帮忙提骆青钰手上的行李,骆青钰拒绝,也不是多重。

“人都在吗?”

“大爷比完赛,昨天刚回来,老爷和老夫人都在。”门卫汇报道。

骆青钰提着多乐的行李走在前面,杜兰因和多乐走在两步之后。到了岔路口,骆青钰将多乐的行李提给管家,让他送回骆行川的院子。

骆家老宅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装扮庭院,只是贴了对联和福字。

掉光了树叶的枝丫格外清冷、萧肃,庭院的花园杂草丛生,许久没有人打理。

骆爷爷是最喜欢热闹的,杜兰因想,只是爷爷对不起,我也有些力不从心,我感觉自己不管怎么做,前方都有一堵墙,我只能抓小放大。

杜兰因很明白,骆爷爷当年培养骆青钰,也算是谋一条后路。

世事多艰,凡事易变。

这样的道理,她懂,骆爷爷更懂。

所以,她和骆青钰选择了爷爷当年的路。

拉不住的,就任其生长,他们得将下一代的孩子都教育好,得培养一个可靠的、优秀的接班人。

现在家里三个孩子,至于最后骆氏的接班人是谁,现在说结果,为时尚早。

接班人,是荣耀,更是责任。除了他们的培养,也要孩子们愿意才行。

“爷爷,我回来了。”多乐对坐在窗前桌子翻看册子的骆知礼喊道。

和骆知礼冷战的陈佳敏闻声,从手机中抬眸,看向踏进前厅的骆青钰和杜兰因,在接触到骆青钰冷漠的双眸时,一双昏蒙的眼睛忽地变得清澈、凌厉。

“你好狠的心,居然要将我送去几千公里外禅修。我是你母亲,是我生的你,果真男孩子是没有心的,娶了媳妇忘了娘,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知回报的儿子来,你......”

“住嘴吧!”骆知礼严肃的吼声里掺杂着几分哀求,毕竟是自己的妻,道理说不通,又骂不得,“你去禅修的事情,是我的主意,和青钰没有关系,你还要把这个家搅成什么样子,你才满意?”

骆青钰径自在沙发坐下,对陈佳敏和骆知礼的话好像没有听见一般。

杜兰因本能地去捂住多乐的耳朵,不想他小小年纪听见这些话。

多乐却是笑着看向她,“小婶婶,不用,我不小了。”

杜兰因颓然地放下手,也是,多乐已经是会自己上网的年纪了,瞒不住他的。

陈佳敏听了这话,生气的拿了手机手机起身,哼了一声,非常不服气。路过沙发的时候,还用眼睛狠狠地瞪向杜兰因,却在感受到骆青钰冷戾的目光时,扭头往楼上去了。

骆知礼收了册子向夫妻俩走来,“兰因,对不起。”这一声对不起,来得迟了些,错了就是错了,没有什么顾及不到、精力有限的借口。

“爸,没关系,我都理解。”因为无关紧要,所以都理解。

骆知礼心中愧疚、失落,活了大半辈子,好似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。

他看着坐在骆青钰和杜兰因之间的多乐,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三个红包,“多乐,新的一年,爷爷祝你开开心心,平平安安。”

“谢谢爷爷。”多乐走到骆知礼的身边,双手接过红包,而后搂着骆知礼的脖颈,在他耳边低声道,“爷爷,你是很棒的爷爷,也是公平的爸爸。”

骆知礼瞬间红了眼,声音哽咽道:“爷爷会做得更好的。”

“嗯,我相信爷爷,我也给爷爷带了礼物。”多乐从他的裤子包里掏出一串佛珠,“这是我们去寺庙,我和淮霆弟弟一起求的,老方丈教我和弟弟串,开过光的,我们也希望爷爷平安长寿,笑容常在。”

“你们都是爷爷的好孙孙,谢谢你们。”骆知礼感动,只抱着多乐小小的身体,万千感慨都在这一个拥抱里。

良久,骆知礼情绪稳定许多,又将另外两个红包递到杜兰因的手上,“这是给淮霆和凡霄的新年红包。”

杜兰因接过,礼貌又疏离,“我替俩孩子谢谢爷爷。”

“平安回来就行,你们也累了,都回去休息吧。”骆知礼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,内心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
对骆青钰和杜兰因来说,他不插手两人的决定,管理好骆家,才是对他们夫妻最好的支持。

多乐留下给奶奶的礼物,请爷爷转交给奶奶后,就跟着小叔、小婶婶回他家的院子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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