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景默部队、医院两边跑,又要工作,又要做饭照顾病人,可一直于向念对他一直都是那样冷冷的。

第三天的时候,平哥来了。

那个往日耀武扬威、说一不二的大哥,此时被人用轮椅推着,脸上还没有一丁点血色,气势倒是弱了不少。

于向念坐在床边,拧起眉头,“你不知道你比我们伤得重,还这么折腾。”

平哥没什么语气的说,“我儿子在这里住院,我在那里住院,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孽,要有这么一遭。”

于向念说:“这事怪我,下次你有病人,我不收费,别的我也做不了。”

“我谢谢你!”平哥说,“上次你说,我说不定有机会见识一下你的刀法,我就真见识了!你别咒我家人、朋友了!”

于向念轻笑,“那我希望你发大财、当大哥,以后罩着我!”

“这还差不多!”

于向念又问:“我让你帮我找房子的事,有眉目了吗?”

“真打算离婚?”

于向念没说话。

平哥说:“那天的事,耗子跟我说了。说句自私的话,我得谢谢他,他要是不选择割绳子,锐锐就没命了。我就这么一个孩子,他才十岁。”

于向念沉默了片刻说:“赶紧把我留意着,我借钱也要买。”

程景默是军人,舍小家为大家,宁负自己不负人民······

这些道理,她都懂!

可当这件事切切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上,她就是那个被放弃的人时,她心里的那道坎,就是过不去!

第五天的时候,于向念他们出院了,可没见程景默。

是于向国开着车,将她和小杰接回了她自己家。

到了家里,也没见程景默,于向念不高兴的瘪了瘪嘴。

赵若竹说:“知道你不想见他,把你接回家里,就不用见了!”

于向念瘫坐在沙发上,看穿一切的说,“你这是变着法的撮合我们呢吧!”

赵若竹嗤地一笑,“现在挺聪明的,怎么那件事就这么糊涂!”

“我糊涂什么!”于向念不满的说,“我差点就死了!”

赵若竹说:“知道这么几天,我和你爸都没跟你提一句这件事的原因吗?”

“你说就说吧,还要多此一问。”

赵若竹说:“当天去现场的除了程景默、于向阳还有另外三名战士,他们五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写了情况说明。现场也经过勘测,我们已经完全了解当时的情况。”

赵若竹将五个人的情况说明和勘测情况,总结性的说了一下。

那天事先的安排是,程景默负责正面和丁云飞交涉,于向阳负责远处狙击,那三人潜伏在四周,准备接应。

程景默到现场时,才发觉丁云飞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。

丁云飞将锐锐用绳索绑在了自己的身前,用刀抵着锐锐的脖子,站在了山崖边,做好了和锐锐同归于尽的准备。

程景默打算先拖住他,等于向阳找好合适的狙击点。

可丁云飞的身后是悬崖,后面、侧面都没有狙击点,只能从正面击毙,可正面被锐锐遮挡,无法狙击。

丁云飞也是在部队当过多年兵的人,自然也了解这些侦察、埋伏、配合等战术。

他早做好了这些的防备。

程景默一方面要拖住丁云飞,争取时间,一方面要想办法让丁云飞暴露自己,给于向阳创造狙击机会。

在丁云飞倒计时的时候,他孤注一掷的说出了那几句话,丁云飞震惊的转过头看他,暴露了自己。

而程景默虽然割了绳子,可他每一刀只割一小点,断的地方是丁云飞事先就割好的位置。

也就是说,不管程景默割不割,于向念都会掉下去。

丁云飞要的是,让于向念以为自己是死在程景默的手上。

杀人诛心!

赵若竹说:“也得亏程景默不要命的扑过去抓住绳子,要没后面那两个战士拉住他,他也一起掉下去了!你是没看他的两只手心,被绳子磨得稀巴烂!”

于向念还真没注意,她连程景默的脸都没看一眼,何况是手!

她想起,前几天的那个雨夜,她和程景默听完录音。

她无不鄙夷的说:“亏得丁云飞还是个男人,连男人醉的不省人事Y不起来,都不知道!”

当时,程景默看她的眼神,震惊、猜疑、不可思议······

就差问她,你一个女的怎么会知道?你怎么能在这么纯洁的我面前说这种话?

狗男人,要说为什么不早说,非得等命悬一线了才说!

今天是周日。

于向念假装随口一问,“怎么我爸和于向阳不在家?”

赵若竹回:“你爸今天有个会,应该马上到家了,于向阳出门执行任务了。”

于向念心里嘀咕,赵若竹回答的可真全面。

明明知道她想问什么,却只字不提!

于家顺不一会儿就到家了,坐在于向念旁边,拉起她的手腕看了看,心疼的说:“这么深的伤口,得留疤啊!”

于向念撒娇,“我心里的疤更大。”

于家顺语重心长的说:“念念啊,你要是觉得委屈,可以找我们撒气。但我理解程景默,也支持他的选择。”

“如果当时没有别的办法,非死一个,我也会选你。即便你是我心疼的人,那我也会选择牺牲你,保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。因为我们是军人,保护国家和人民是使命,我们宁愿愧对家人,也不能愧对国家和人民!”

顿了一会儿,于家顺又说:“你不也做了一样的选择。你明知道去那里会有危险,可为了那两个孩子,不也愿意孤身试险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,为了捍卫那份信念,我们可以义无反顾!”

于家顺瞪她一眼,“对于你的这种做法,我欣慰但生气!你做事前得想想我,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!”

于向念被说的眼眶发热,感动之余还不往缓解气氛,“爸,一直以为我妈是文化人,想不到你也是。”

她撅起嘴说:“可我气的是,程景默放弃我的时候,那么的平静,那么的无情!”

于家顺反问:“那你要他怎样?痛哭流涕?跪地求饶?”

“临危不乱是一个优秀军人必备的品质!他已经做得最好了,换成别人,你已经头七了!”

于家顺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茶几上,“给你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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