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婉莹双手抱胸,“我告诉你,手不要伸得太长,嘉泽的事情不用你管。”
梅年雪愕然,“三姑,你是不是搞错了,是你让骆爷爷帮忙的。”
“骆爷爷并不了解现在国内外的学校,这件事才落到我和青钰身上的。”
骆婉莹并不听她的解释,“别以为今天你拿了【老金铺】就多厉害了,我迟早拿回来。”
梅年雪感觉三姑的脑子真的有问题,她淡然一笑,无所谓道:
“三姑,我什么都没有做,但我就是得到了【老金铺】,你觉得是为什么?”
梅年雪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又继续道:“不是我厉害,是你自己太菜了。”
“三姑,你信不信,你再这么作下去,连累骆家,骆家都容不下你。”
骆婉莹以生为骆家人为荣,骆家家族长者却不一定容得下她这个晚辈。
“你威胁我。”
“倒也不是威胁,事实而已。”
梅年雪从未把骆婉莹当成什么对手,她并没有觊觎骆家的任何东西。
从前或许有想要占领那个男人心的想法,但现在没有了。
“三姑可以试一试,是我威胁,还是族中长老更看重骆家的声誉。”
她梅年雪虽然嫁进骆家的时间不长,但祭祖之后,她对骆家也有所了解。
骆爷爷是骆家最有身份、地位的人,但是骆家还有几位长者。
他们虽然不插手骆氏的事情,但骆家家族里的事情,还是会管的,骆爷爷没有绝对的话语权。
除夕夜,骆爷爷所在的首桌,是最后散去的。
梅年雪从来没在骆爷爷身上见过那样......低顺的笑容。
从他们看向骆婉莹方向的各异神情,梅年雪就知道,骆爷爷是在为骆婉莹说话。
言尽于此,梅年雪也不再管三姑不解的模样,径自转身离去。
如果三姑够聪明,她就该明白。
失去三爷爷后,她犯错,连个维护她的人都没有了。
她和三奶奶在骆家这个看重能力的大家族里,她没有一定的成就,人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。
回去老宅的路上,骆青钰问梅年雪,
“三姑和你说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,都是些废话。”
梅年雪说完,就不再理会骆青钰,一个人闷头走着。
其实,梅年雪虽然怼了三姑,但她心里并不好受。
她突然明白,不管是在骆家,还是社会上。
女子想要被认可,比男人更艰难。
同样身为女子,她挺为三姑惋惜的。
如果,她有这样好的家庭环境和经济基础,她一定多去见见这世界。
出国留学也好,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也好。
总之,她不会被困在骆家。
她,定会把骆家当成一个很好的起点,努力去奔向属于自己的终点。
更何况,她还有爱她、顺从她的三姑父。
这些时日,梅年雪也看出来了,三姑父其实很爱三姑的。
如果不是因为黄金的事情,三姑父也不会和三姑反着走。
三姑父这样,不过是希望三姑不要越错越离谱。
送走梅年雪和骆青钰后,三奶奶回了自己房间,换身宽松的衣服,手握成空掌,拍打着身上的关节,疏通经络、调节气血。
小姐不在了,但她会活得很久,替小姐守护好她最在乎的二爷。
年雪接手了【老金铺】,她心里开心。
年雪心情豁达包容,她当家,以后婉莹也不会吃苦的。
明明年雪和小姐,她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集。
但是,她总会在年雪的身上看到小姐的身影。
明媚又多愁善感,聪慧却不骄纵,事事周全又不圆滑,知人情不世故。
真好,二爷娶了这样的媳妇。
真好,骆家有这样的宗妇。
“你为什么听骆青钰的?你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吗?”
女儿骆婉莹的声音传来,三奶奶一点都不意外。
但她装没听见,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拍打动作。
梁宇看着眼前的女人,那是他爱的女人。
她变得有些陌生,眉宇间的愤懑是那样的熟悉。
她什么时候变了的呢?
也许,是从元旦后吧,是第一次在骆家老宅吃亏后。
她好像终于尝到憋闷的感觉,也知道怒火无处消的无力感。
被梅年雪气得有了各种各样的情绪。
这样的她,反倒是活得真实了。
没再拿乔了,也没再找身边人的麻烦,家里几人最近都过得不错。
“老婆,你记住现在的感觉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去洗碗了。”
梁宇要走,被骆婉莹拉住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也被梅年雪迷住了,她可是骆青钰的女人,你想什么呢?”
梁宇心软一笑,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
她眼里心里还有他,他高兴。
“青钰也是为嘉泽、为咱爸好,人家才跑一趟的。”
骆婉莹挑眉,“还说对她没意思,你这话和梅年雪说的一样。”
“什么一样啊,事实就是这样。”梁宇知道她又钻牛角尖了,“人二爷两口子进来就说了这来的目的,是你非要多想。”
“他骆青钰来就是不想嘉泽进骆氏。”骆婉莹坚持自己的想法。
“进骆氏有什么好的?”
梁宇觉得有一份工作,够一家温饱,一家人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强。
“嘉泽进骆氏又能怎么样呢?他能当总裁?当了总裁,骆氏会成为世界第一强企业?”
“我……”骆婉莹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不上班,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,我知道你也被梁欢忽悠了,这段时间你辛苦了,好好休息。”
骆婉莹闻言,望向梁宇的眼神又惊又喜。
“老公,你信我?”
“我比你更了解梁欢这个表妹。”
骆婉莹激动,这么多人里,第一次有人信她。
她跟在梁宇身后进了厨房,在他身边喋喋不休,
“她当时说的是朋友拜托她帮忙出点货,我想都是自己家人,平时她对嘉泽也好,我就同意了,谁知道她卖假货,还有那么一仓库,我还帮着打点了关系。”
“都怪梅年雪,要不是她,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。”
梁欢被罚款5000,拘留三个月。
“又关二爷媳妇什么事了?”梁宇不想她再做错事情,耐心开解她,
“这本来就是你们不对,只是刚好被二爷媳妇碰上,刚好你的关系被人挖了。”
“哼…我不管,分正就是她不好,她一嫁进来,我就不顺利。”
梁宇未言,多说无益,打开水龙头,继续清洗碗筷。
“嘉泽读书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“我就想他开心,他爱什么学什么,左右也饿不死他。”
“我还是觉得读经济金融管理类的好,以后也能管管人,不用被人管着。”
“你我儿子啊……”梁宇甩了甩手里的筷子,“他只有被人管理的份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骆婉莹不认。
“你这天天非打即骂的,他天天被管,能管得住谁。”
“你怪我?”
“怪我,怪我没有早点懂你。”
骆婉莹闻言,看着眼前的人,心弦一颤,突然感觉似曾相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