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嘉泽!!”

骆婉莹愤怒起身,抬手就要打梁嘉泽。

电光火石间,梁宇站起,将她抬起的手握住。

“这一次,我不会再让你胡来。”

“梁宇!”骆婉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。

一向懦弱,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。

今天居然和孩子一起反抗她,这天,是要翻了不成。

“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,这一次,我不会听你的,我尊重嘉泽的选择。”

在婚姻里忍让、默不作声了一辈子的男人,并不是他懦弱无能。

是他真的爱这个妻子,心疼她,才会在很多事情上顺从她的意愿,只希望她高兴。

没想到,自己这样的行为,反倒害了她。

要是他知道,她会联合表妹梁欢做出卖假黄金的事情。

他说什么,都不会让她和家里那些歪风邪气的亲戚接触。

他们也曾浓情蜜意过,但是嘉泽出生后,她把自己所有的意不得满都加在嘉泽身上。

两人在嘉泽的教育上分歧大,这才导致他们越走越远。

现在,他作为丈夫、父亲,不会再让这个家沉沦。

“嘉泽想读什么专业就读什么专业。”梁宇强调。

“青钰、年雪,也谢谢你们的好心,嘉泽读书的事情,就不让你们费心了。”

对于骆青钰和梅年雪,梁宇是感激的。

他知道,他们夫妻是真心实意为嘉泽好。

“嘉泽的成绩还可以,不过,他希望留在国内上大学,以后他进不进骆氏帮忙,都是他自己的意愿,我做父亲的,只希望他健康、平安的活着。”

梁宇的一番话,梅年雪和骆青钰也听明白了。

找大学的事情,应该是三姑自己的意思,并没有和三姑父商量过。

“我肯定尊重嘉泽的选择,所以才会过来问一问他。”

“谢谢。”梁宇鞠躬。

这一鞠躬不仅仅是感谢他们不干涉梁嘉泽的学业和未来,更是感谢他们将嘉泽放在心上,真心关心他的未来。

“三姑父,一家人,言重了。”

骆青钰起身,拍拍三姑父的肩膀,两人都是明事理知大体的人,也不过多言语。

骆婉莹气急,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几人。

竹篮打水一场空,她计划那么多,最后都泡了汤。

她不甘心。

“嘉泽,去收拾你的东西,爸爸一会儿送你出门。”

梁宇将梁嘉泽支开,让他去冷静冷静。

“爸的事情,是什么事呢?”

梁宇刚才在洗碗,厨房有水流声,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。

“三奶奶,三姑父,是这样的......”

理疗的事情是梅年雪提出来的,当然是她来说比较清楚,

“我了解到,偏瘫的患者,越早进行康复训练和理疗,恢复的情况越好,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带三爷爷去理疗?”

后面的话她没有说,也不好承诺。

如果他们要理疗,她会去拜托闻人医生的。

相比于刚才针锋相对的气氛,梁宇现在冷静下来,又恢复成了那个文弱书生模样。

“婉莹,你觉得呢?”他问三姑。

三姑看向三奶奶,“你做决定。”她不想再管了。

气归气,但是她更多的是失落、难过。

她以为,自己尽心尽力、严厉地管梁嘉泽,以为将一切好的都给他,就是对他负责。

没想到有一天,她成了罪人,她成了个失败的人。

丈夫和儿子,当着外人的面,公然反抗她,让她颜面扫尽。

这一切都是因为骆青钰和梅年雪。

一直一言不发,事不关己的三奶奶,在需要她表态的时候,她才说话。

“你三爷爷的情况,我想还是算了,他自己都没有活的想法。”

“什么?”骆青钰不明白。

“他自己不想活了。”三奶奶直言,

“年前,他总是说床边有鬼差,清醒的时候,也会说一些胡话,一会儿要穿针缝补衣服,一会儿要去地里躺着,或者就是让我们弄死他,给他个痛快。”

“年初二,我去给小姐烧香,嘉泽和梁宇去了他爷爷奶奶家,他一个人在家,不知道怎么到了厨房。”

“婉莹买菜回来的时候,他正拿着刀......”

三奶奶语气停顿,表情凝重,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人费解的事情,

“他正拿着水果刀割手腕。”

短短的几句话,梅年雪也觉诡异。

三爷爷不是偏瘫了吗?翻身都没有办法自己翻,他是怎么去到厨房的?又怎么还有力气拿刀割腕呢?

“可能他自己也觉得痛苦,所以想早点结束生命吧,他伤得不重,但是已经昏迷好几天了,我不打算再去医院折腾。”

“这辈子,他也该知足了,没有必要再理疗,折腾本就活得不容易的人。”

梅年雪明白,也理解三奶奶的决定。

三奶奶看向骆婉莹,“我这样的决定,你觉得呢?”

“听你的。”骆婉莹连一句妈妈都不愿意喊。

梅年雪心情沉重,她没有见过三爷爷。

但是,他害了三奶奶一生的幸福,使得骆婉莹在一个不健全的环境里成长,甚至连累梁嘉泽。

一个人祸害了三代人,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。

似乎......真应了那句,天道轮回,苍天饶过谁。

梅年雪和骆青钰知他们还有事情,便起身告辞。

梁宇和三奶奶送两人出来,骆婉莹跟在最后。

梅年雪临出院子时,骆婉莹叫住她,“年雪,我们单独说两句话。”

前面三人纷纷转身,看着两人。

“好啊。”梅年雪跟着她到了院子的一边。

“三姑,什么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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