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老爹站在木楼上,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不是崖洞的方向,而是另一边。

“幸老哥,你下班了。”村民纳希路过,见幸老爹在家,便打了招呼,“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海呢?”

“嫣儿身体有些不舒服,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,就没出海,前面在闹什么?”

幸老爹为人和善,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,为了女儿放弃打渔赚钱,纳希也没有怀疑他的话,“嗨~海滩上又漂了东西来。”

“那不是常见吗?怎么动静这般大。”

纳希知道幸老爹是个不爱凑热闹、只想过好自己日子的人,见他难得好奇,便道:“那人下半身不见了,看脸应该是查坤的手下,就是之前打你家嫣儿主意那混蛋,真是恶有恶报,下半身都被海里的东西给吃了。”

纳希对于查坤一党非常痛恨,对于横死的查坤手下,他觉得就是海神的惩罚,谁让他总是抢村民们的鱼,动不动就要收这钱,那样钱。

“哦。”幸老爹兴致缺缺,表示了解,纳希见没事,便走了。

幸老爹盯着人走远,身体却是沿着木楼的栏杆滑了下去,害怕地瘫坐在木楼上。

短时间内,小渔村同时飘来两人,一死一生,这肯定是查坤的手下输了,尸体飘在海上,被海里的生物啃食。

幸老爹想起前几天广播里的消息,和富达瓦奇家有合作的港南骆氏总裁骆青钰遇事,政府让沿海的渔民如有发现,立即上报。

由此,他才知道嫣儿救的人是骆氏总裁。

隆辉少爷很久没有来矿区了,他不相信任何人,对于嫣儿救起一男子的事情,他不敢告诉隆辉少爷以外的任何人。

而他在矿区听到广播的当天,下班到村子里,就听村里人说查坤来村里广播,要是发现可疑人员没有上报给他,后果自负。

当时他以为,反正人藏得好,查坤发现不了,可是现在查坤手下的尸体飘来了这里,查坤肯定是会来过问一番。

他救的人是查坤要杀的人,这件事要是被查坤知道了......

饶是幸老爹活了大半辈子,想到查坤的手段,想到那些被查坤抓去的女孩子,活着回来的要么疯掉,要么只有冰冷残缺的身体被送回来。

她的嫣儿不能哭喊,也不能说话,要是嫣儿......

幸老爹想到这些,身上冒出一层冷汗。

现在,查坤手下的尸体又漂到小渔村,丧心病狂的查坤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。

每一次,查坤威逼村民,都会抓走女孩子。

小渔村,只有嫣儿和另外两个女孩子。那两个女孩因生的粗矮黝黑、虎背熊腰,力气大,嗓门更大,查坤肯定看不上,下一个被抓的就是他的嫣儿。

他的嫣儿,能躲到哪里去呢?

隆辉少爷许久没有来矿区,说不得又去其他地方,隆辉少爷一旦不去矿区,那就是好几个月都不会出现在矿区,没有办法联系到隆辉少爷,请求少爷帮助,情势所逼,也只能将嫣儿先送去矿区躲起来。

毕竟是富达瓦奇家的地盘,查坤不敢去招惹隆辉少爷。

只希望隆辉少爷能念及他救过少爷一命,又在矿区工作,可以护一护嫣儿。

至于那崖洞里的人,就算查坤把他杀了,他也只会说没有见过。

港南伏龙骆氏家族,他即使只是个打渔的,在小渔村这不通电、信息也不能传达到的地方,他也是知道骆氏人的伟大。

这一次的风力发电不是骆氏第一次帮助宜国,富达瓦奇家的金矿是骆氏的材料供应商;渔民们的海产品,也是骆氏牵线搭桥,让宜国的海产品出口,走的就是港南路线,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
在宜国,影响力最大的是富达瓦奇家族,人人称赞。

可是,宜国贫富差距太大,查坤就是那上下通吃的老鼠屎,政府不作为,背地里支持查坤搜刮穷人,富足他们的生活。

唯一能和查坤抗衡的,只有富达瓦奇家族,只是隆辉少爷刚稳住局面,过了几年安生日子,肯定不会现在就去针对查坤。

他幸老爹要是因为保护骆氏的总裁而牺牲了,那也是死得其所,是个英雄,只希望嫣儿能得到隆辉少爷的照拂。

至少,让她可以安全的活着,能填饱肚子就成。

幸老爹打定主意,要趁查坤收到消息来之前,就带上女儿去富达瓦奇家的矿区避难。

时间所迫,他只得把幸嫣儿做好的饭菜留了两人的量,其他的全部都打包和小鱼干、鱼皮一类放不坏的食物送到崖洞里。

幸老爹像以前一样给男子喂了草药熬的鱼汤,又给他头部、手足做了疏通经络的按摩。

看着桌上的食物祈祷,希望他能早点醒来,而不是活活饿死。

幸老爹离开的时候将长长的藤蔓垂下,掩盖住只能容一人进出的狭窄洞口,幸老爹在洞口念叨,“好人好报,希望你不被人发现。”

幸老爹回到家,拉着幸嫣儿,手飞快地在空中比划着,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幸嫣儿。

幸嫣儿本想说她没有事,她不想离开,或者躲去崖洞,可是转念一想,村里那些疯掉的、眼睛空洞的女子,她还是害怕。

不走,会被坏人抓走;躲山洞里,说不定连那男子也一起暴露了。

老爹说那人是宜国贫困人家的恩人,他帮了很多宜国贫民,那她就更不该躲去崖洞,增加恩人暴露的风险。

一切计划都很完美,实施却没有那么顺利。

幸老爹带着幸嫣儿经过村里的海神雕像前时,正好遇到收鱼的福尔迪老板。

这福尔迪老板,倒是个专心收鱼不爱凑热闹的。

“幸老哥,你好几天没卖鱼给我了?”福尔迪似笑非笑。

幸老爹本就紧张,被他看得心虚,“福尔迪老板,我女儿最近感冒,我就没有带着她出海打渔,家里没有新鲜的鱼,鱼干我们得留一些自己吃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福尔迪老板面上是相信了他的话,可这反问的语气,就不好说了。

见福尔迪老板一直盯着幸嫣儿看,幸老爹连忙解释,“今天好点了,只是这烧总是退了又起,我给熬了草药喝,效果不明显,反反复复的烧,我只得带她去山上的矿区,求求矿区里的医生帮忙看看。”

“幸老哥还懂草药?”福尔迪老板闲聊一般问。

“跟着老人学了些。”

福尔迪老板递给幸老爹一支烟,“依幸老哥的医术来看,这受了刀伤或者是头被撞了,该是用什么草药?”

这烟老板给的,不能拒绝,幸老爹不抽烟,只得拿着,腰也微微前倾,姿态放得很低。

幸老爹听见这话一时怔然,接住烟的双手微顿。

福尔迪老板不定时来收鱼,只要是海产品,他都收,给的价格比外面的高一点,很喜欢聊天,却带着打探的目的。

想到嫣儿救起来的人,幸老爹不得不怀疑他是查坤同党,这是在套他的话,“寻常人使用刀,难免受伤,不过也没到用药的地步,祖辈们没有这方面的草药积累,这刀伤当然是先止血,血止住,自然就好了。”

“也是,你们受伤也就弄鱼的时候受点伤,那确实是止止血就好了。”

幸老爹见福尔迪好似相信了自己的话,“老板,你收着鱼,我就先走了,改天给你拿点我女儿晒的小红鱼干尝一尝。”

“好,去吧。”

幸老爹刚走,福尔迪老板就收了摊子,去打电话汇报情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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